西黑否定丰镐分四步:
历史文献上:造谣说司马迁以前的历史文献只记载洛邑是西周首都,没有丰镐。利用司马迁“学者皆称周伐纣,居洛邑”的针对性反驳措辞,倒打一耙抹黑司马迁故意编造了“西周定都丰镐”。就像这个题主在刻意诱导的说法。
遗址考古上:造谣说丰镐遗址考古八十多年,什么都没有发现。
出土文字上:说西周青铜器里没有出现过字。
出土文字上:将出土文字中的和文献中的解绑,说宝鸡才是,青铜器里出现的不是指镐京。
依据这四条,西黑得出了文献、考古双重证据的闭环性造假结论:镐京根本不是周都。
关键这是指路为马,证据全是假的。一条一条驳:
1、汉代以前文献没记载西周都镐?
纯造谣。司马迁反驳的是汉初当时一批不依据文献的所谓“学者”。由于五百年东周天子在洛邑,他们不看历史,以为西周天子也在洛邑。东周时期洛邑也称宗周,他们以为西周洛邑也称宗周。司马迁反驳的可不是他那个时代以前的文献。因为历代文献都记载了镐京是宗周,周成王建东都成周之后回到宗周。西周实行多都制,周天子是在东都和关中两头跑而已,但西周以关中宗周为主。不多解释,上文献。
《诗经》:
《诗经·王风·黍离》
《毛诗序》:“《黍离》,闵宗周也。周大夫行役,至于宗周,过故宗庙宫室,尽为禾黍。闵周室之颠覆,彷徨不忍去,而作是诗也。”
东周的周大夫,路过故宗周宗庙宫室,全都成了田野,感慨周王室衰落的命运,所做的诗。《王风》是东周洛邑的诗歌,难道洛邑当时成了农田和废墟了?显然不是。这里的宗周,是镐京。
《诗经·小雅·六月》:
吉甫燕喜,既多受祉。来归自镐,我行永久。《毛诗序》:“《六月》,宣王北伐也。”
这是守卫王畿,击退戎狄侵略者的周兵的诗歌。译为:“宴请吉甫喜洋洋,终得天子多重赏。从那镐京回家乡,出征日子实在长。”主人公在战争胜利后,从镐京得到天子封赏,离开镐京回了家乡。这是周宣王时期。
《诗经·小雅·雨无正》:
周宗既灭,靡所止戾。《毛诗序》:“《雨无正》,大夫刺幽王也。雨,自上下也。众多如雨,而非所以为政也。”
这首诗讲得是幽王身死国灭,国家混乱的悲哀局面。西、东周之变是历史公认的。
赫赫宗周,褒姒灭之!《毛诗序》:“《正月》,大夫刺幽王也。”
因褒姒而灭亡的宗周是丰镐之地,不可能是指洛阳。有平王东迁,才会有西周、东周之分。
《诗经·大雅·文王有声》:
考卜维王,宅是镐京。维龟正之,武王成之。武王烝哉!丰水有芑,武王岂不仕?诒厥孙谋,以燕翼子。武王烝哉!
译为:“占卜我王求吉祥,定都镐京好地方。依靠神龟定工程,武王完成堪颂扬。武王真个是明王!丰水边上杞柳壮,武王任重岂不忙?留下治国好策略,庇荫子孙把福享。武王真个是明王!”
所以在司马迁以前的文献《诗经》里,周武王明明定都镐京,怎么就成了“周伐纣,居洛邑”?司马迁不该反驳那些不读文献,却还要装学者,误人子弟的人吗?
《尚书》:
成王在丰,欲宅洛邑,使召公先相宅,作《召诰》:惟二月既望,越六日乙未,王朝步自周,则至于丰。
武王死后,周成王继位后还在丰。哪居洛邑了?
成王归自奄,在宗周,诰庶邦,作《多方》:惟五月丁亥,王来自奄,至于宗周。
周成王平定奄国叛乱后,回到宗周作《多方》。
成王既黜殷命,灭淮夷,还归在丰,作《周官》:惟周王抚万邦,巡侯、甸,四征弗庭,绥厥兆民。六服群辟,罔不承德。归于宗周,董正治官。
周成王亲政后,再次平定淮夷,回到了丰京,作《周官》。
康王命作册毕,分居里,成周郊,作《毕命》:惟十有二年,六月庚午,朏。越三日壬申,王朝步自宗周,至于丰。
周康王作《毕命》,“朝步自宗周,至于丰”,就是从镐京到丰京。
所以在司马迁以前的文献《尚书》里,周武王,包括周成王经常在丰镐,怎么就成了“周伐纣,居洛邑”?而且西黑发明出来了周成王迁都论,直接讲周成王都不回关中了...这才是和考古界结论和司马迁以前的文献都是反着说的。杨宽《西周史》:
今有西黑,古有汉初居洛邑学者。司马迁不该反驳那些不读文献,却还要装学者,误人子弟的人吗?
《逸周书》:
维王一祀二月,王在酆,密命。访于周公旦...
武王继位当年,就在丰京。
维王三祀,王在酆,谋言告闻。望着可周公旦曰...
武王三年,还在丰京。
武王既归,乃岁十二月,崩,镐肂于岐周。
武王伐纣成功后,最后死在了镐京,埋在了岐周。
所以司马迁以前的文献《逸周书》里,周武王怎么就成了“周伐纣,居洛邑”?司马迁不该反驳这些不读书,却还要装学者,误人子弟的人吗?
周公摄政君天下,弭乱六年,而天下大治,乃会方国诸侯于宗周,大朝诸侯明堂之位。...世告至者,应门之外,北而东上,宗周明堂之位也。
周公摄政第六年,还在宗周明堂会诸侯。
这里西黑会说,明堂是在成周,所以只有成周有明堂。然而:
惊以告文王,文王召发于明堂。
周文王有明堂。
昭明九则,九丑自齐,齐则曰知,悖则死勇。勇如害上,则不登于明堂。明堂所以明道,明道惟法。
周武王有明堂。
周公主建的成周明堂,实际上是东都明堂。宗周丰镐也有明堂。明堂是礼仪建筑,丰镐也有。所以为了“明诸侯之尊卑也,故周公建焉”,周公为东都建的明堂,是晚建的那个。文王、武王时期也有明堂。在成周建成之前的明堂是岐周明堂或丰镐明堂。“居摄七年,天下太平,而此邑成,乃名曰成周。”成周是周公摄政七年才建成的。
所以《逸周书》也不支持“周伐纣,居洛邑”?司马迁不该反驳那些不读文献,却还要装学者,误人子弟的人吗?
《世本》:
武王在酆鄗。懿王居犬丘。(宋忠曰:懿王自镐徙都犬丘。一曰废丘,今槐里是也。)平王徙居洛。(宋忠曰:《洛诰》所谓新邑也。)
《世本》也不支持“周伐纣,居洛邑”。这里的周懿王所居的犬丘,也叫废丘,汉代开始认为是原西安府兴平县,今咸阳市兴平市。但年的考古出土文字发现,废丘在汉代以前更可能是在离后来的兴平县治不到20km的长安区东马坊遗址。而这里,距离丰镐遗址只有6km的距离。也就是说,犬丘、丰京、镐京,仍然是在一个都城圈范围内,紧挨在一起。到了东周平王才迁都洛邑。
《世本》也不支持“周伐纣,居洛邑”?司马迁不该反驳那些不读文献,却还要装学者,误人子弟的人吗?
《国语》:
周恭王游于泾上,密康公从,有三女奔之。
《国语》记载西周内容少,没有说过都城这块。但有周共王巡游活动范围在关陇一带的泾上的记载...
三川竭,岐山崩。十一年,幽王乃灭,周乃东迁。
西周末年,关中大地震,周平王东迁。平王东迁论,符合司马迁所讲。
《国语》也不支持“周伐纣,居洛邑”?司马迁不该反驳这些不读文献,却还要装学者,误人子弟的人吗?
《竹书纪年》:
周武王:
夏四月,王归于丰,飨于太庙。
周成王:
七年,周公复政于王。春二月,王如丰。周文公出居于丰。十一年春正月,王如丰。归于宗周,遂正百官。二十五年,王大会诸侯于东都,四夷来宾。冬十月,归自东都,大事于太庙。三十三年,王游于卷阿,召康公从。归于宗周。
周康王:
十二年夏六月壬申,王如丰,锡毕公命。
周懿王:
十五年,王自宗周迁于槐里。(《汉书·地理志》:“右扶风槐里,周曰犬丘,懿王都之。”)
周康王:
诸侯朝于丰宫。(《左·昭四年传》:康有丰宫之朝。)十二年夏六月壬申,王如丰,锡毕公命。
所以司马迁以前的文献里,怎么就没记载西周历代帝王定都丰镐了?司马迁不该反驳这些不读文献,却还要装学者,误人子弟的人吗?
《穆天子传》
《穆天子传》虽然没有明确说宗周是哪里,但把宗周与瀍水西并讲,应是指洛阳。大概只有战国时期的这部《穆天子传》里的宗周,更可能是指洛阳。然而,《穆天子传》是周穆王会见西王母的战国版西游记,它的史料价值如何见仁见智。这是一部被评价为“有伪托而多荒唐”“夸言寡实”的战国小说,有很多战国因素。
其实这部说的作者,反而可能就是司马迁所要批判和指正的对象群体——称周伐纣居洛邑的学者。
“周既去镐京,犹名王城(洛阳)为宗周也。”
东周的时候,由于西周关中宗周之地,已经不在周王室手中。所以东周时,开始称洛阳为宗周。那个年代没有毛笔没有纸张,识字成本,书写成本,书籍存储成本,都异常高昂。而且历史档案都在宫廷保存,查阅门槛也非常高。数百年后,战国时期那种二半吊子的学者,只知其一不知其二,甚至连西周宗周和东周宗周都混淆不清,是非常有可能的。就像今天,我们都知道北京是北京,南京是南京。但是在辽朝,今天的北京叫南京。二半吊子把辽朝的南京,误读为今天的南京就很容易发生。唐朝的东京是宋朝的西京。即使是洛阳人,好多不